本文作者:黄璐
我叫黄璐,在旧金山大学读创意写作硕士,这个专业让我离写作者和出版界很近,尤其是 2022 年秋季学期的“(旧金山)湾区诗学”课,让我走访了许多意大利语、西班牙语的独立书店,还有那些与书相关,但不那么标准化的人和机构,比如写作教育机构、工作坊,滑板作家,在旧金山唐人街出生长大的华裔诗人和说唱歌手,伯克利和奥克兰的独立出版社等等。20 年前,人们觉得科技会将文学淹没,可是在科技巨头扎堆的重镇旧金山湾区,大量作家还在这里生活,每天都有文学活动在发生,文学还是在蓬勃发展。
作为对 2022 年英美文学趋势的年度总结,我和小鸟文学的编辑商议,采访了我的写作项目中一位印度裔同学斯威莎·阿米特(Swetha Amit),她是项目里最活跃的同学之一,采访过很多作家,正在杂志社工作,也在诸多美国杂志上发表了短篇小说和诗歌作品。
另一个采访对象是教授刘易斯·布兹比(Lewis Buzbee),曾经是雷蒙德·卡佛的知心酒友,做过书商和出版商,现在旧金山大学教书。他总说他在 15 岁时因读到了美国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约翰·斯坦贝克的《愤怒的葡萄》,才开始了写作生涯。他著有小说《费里哲曼的欲望》(Fliegelman's Desire),中篇小说《第一个离开》(First to Leave),短篇小说集《淘金热之后》(After the Gold Rush),以及给年轻读者的作品《斯坦贝克的幽灵》(Steinbeck's Ghost),《查尔斯·狄更斯的阴魂不散》(The Haunting of Charles Dickens),和《时间之桥》(Bridge of Time)。
我曾经担心这份专注于英美文学界的 Newsletter 会过于窄众,因为它毕竟和国内的读者相隔很远,无论从信息还是文化的角度。但是从另一个视角看,它也是“世界上正在进行什么”的一种有限沟通,从广泛的好奇心的角度,你知道全球出版和文学界正在关心什么,也能反映出全球文化的某种走向。这正是我从这两份对话中感受到的东西。
希望对你来说也有价值。
1)和斯威莎·阿米特的对话
黄璐:你认为这三年的疫情对文学有影响吗?
斯威莎:有的,我想很多作家都在写在失去身边的人之后,他们如何熬过死亡,如何恢复正常生活。
黄璐:今年关于疫情和死亡的书会更多吗?
斯威莎:我觉得不是。我还没有读过关于这个的小说。也许有一些短篇小说在出版,但没有关于新冠疫情的长篇小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黄璐:你提到了家庭。你认为在疫情期间,人们会更多地写他们的家庭吗?
斯威莎:对,在大流行期间,所有人都被长时间封在某个地方。每个人都想写点什么,想写故事。这始于 2020 年 3 月的封禁,在 6、7、8 月达到了顶峰。
黄璐:你注意到文学界和出版界有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变化吗?
斯威莎:我注意到我们在班上读的作品很多来自有色人种作家和印第安作家,我认为这是一种变化。今年布克奖的获奖者是斯里兰卡作家谢汉·卡鲁纳蒂拉卡。今年早些时候,国际布克奖得主是印度作家吉坦加里·什里的 2018 年印地语小说《沙之墓》。这本书由美国翻译家黛西·洛克威尔翻译成英语。她是一位印度有色人种作家,也是一位女作家。我们看到有色人种作家得到了更多的认可。在出版社中,多样性的变化可能是缓慢的,但我们正在一步一步实现多样性。在很多写作会议和采访中,能看到很多有色人种作家在教育公众。
黄璐:你听有声读物吗?
斯威莎:没有。我更喜欢读书。阅读让我知道作者如何处理时间,如何运用不同的视角,以及他们如何构建人物和背景。有声读物变得非常受欢迎,因为它们可以让经常旅行的人和在开车、通勤的人听,这很方便。但我更喜欢读书。此外,有些人没有读书的习惯,他们更喜欢听别人讲故事,比如他们的爷爷奶奶。
黄璐:除了多元化,你认为今年还有什么趋势吗?
斯威莎:让我惊讶的一件事是,有许多短篇小说集和作家的首作得以出版。人们和出版商喜欢不同的短篇小说。短篇小说很受欢迎。
黄璐:站在一个作家的角度,你认为明年或将来会发生什么让人兴奋的事情吗?
斯威莎:我希望看到更多有色人种作家出版作品,并在文学界获得突出地位。我希望看到更多印度作家的作品被列入大学课程的教学大纲和阅读清单。
2)和刘易斯·布兹比教授的对话
黄璐:布兹比教授,你觉得今年的文学景观与去年有什么不同吗?
布兹比:不,我没有看到大的变化。但我的见闻主要限于美国和加拿大。我对英国和欧洲图书销售了解并不算多。
我认为最大的趋势是独立书店正在蓬勃发展,这是文学景观最大的变化。对读者和出版业来说,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因为它让出版社有机会出版更多更小、更中型的书,也让很多书籍在另一个世界里有一席之地。对于一个社区来说,书店作为社区的一部分,仍然非常重要。虽然现在很多人都在网上购物,线下书店仍然是一个对人们有意义的地方。对我来说,这是最大的趋势。
开一家独立书店并不总能成功,有太多公关要做。就在几个月前,亚马逊关闭了它的所有四家书店。亚马逊说,我们做不下去了。我认为这真的很棒,你知道的,一个巨型企业不知道如何让一个真正的书店做起来。但在美国各地的小城镇里,会有人买下一家书店,然后处理贷款和债务问题,我认为这非常吸引人。我们叫它“爸比和妈咪”经营。拥有大量图书的亚马逊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做不到。
黄璐:你读过很多独立出版社的书吗?你觉得他们出版的文学作品,在内容、主题等方面会(和主流出版物相比)有很大的不同吗?
布兹比:我一直在读很多独立出版社的书。我认为它们现在所做的与二三十年前大不相同。现在有很多这样的出版社,他们真正关注的是文学而不是商业。他们的首要使命总是出版的最优秀的、最令人激动的书。虽然主流出版社也在这样做,比如他们仍然出版小型书籍,但他们会有这样一种感觉——哦,我们需要找到畅销书才行。他们很多的精力都花费在那里了。有趣的是,10 年前会与大型出版社合作出版作品的作家,现在都在与小型独立出版社合作。而且,由于文学市场非常活跃,从独立出版社里出版的书,可以获得和大型出版社一样多的关注,甚至销量。这对作家非常有利。所以这是行业里一个蓬勃发展的部分,它也拓宽了可以出版的文学类型。大多数独立出版社只是在他们的车库里和家里做他们的工作,他们没有办公室什么的。现在的作家也比以前多了很多。
黄璐:是的,我采访了我的同学斯威莎,她说她注意到,今年有很多新作家出版了他们的首部作品。你也这么觉得吗?
布兹比:是的,当然。其中部分原因是,这就是事物的自然规律。现在写严肃文学的人比以前多了很多,这真是太棒了。所以文学不像以前那样狭窄,有很多独立出版社支持他们。同时,由于现在的一场对一切事物(包括文学)进行多元化(diversify)的运动,在一些较边缘的社区和文化中涌现了一批作家,这是我们以前没有的,所以文学的前景是光明和充满活力的,有太多事情正在发生。那么多新的故事和作家。这真的很棒。作家之间的竞争越来越激烈了,但这更是一件私人的烦恼。在这个时代,人们对文学的标准反应是,哦,人们不再阅读了,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们阅读得越来越多。阅读的人也越来越多,阅读范围也越来越广。所以,这真的是一个黄金时代。
这是一种看待问题的方式。另一种方式是,无论你走到哪里,虽然人们都在看他们的手机,但这与实际情况相矛盾。文学景观是非常活跃的。
黄璐:多元化的运动是指什么?
布兹比:这指的是创造巨大的多样性。这场运动规模大、范围广,追求能在生活的各个方面都看到更多的多样性——种族、民族和宗教等等。如今,由于作家在文学领域的特殊地位,读者和出版商都希望选择更多样化的作家。
黄璐:什么样的书不能在主流出版社出版?
布兹比:关键在于,主流出版社能够、也将会在所有类型的文学作品上取得成功,不论是非常商业化的书籍还是非常前卫的。大众总是只是因为书有趣,就愿意买它们。这些年来我发现,真正的读者什么都读,种类繁多,可能是最畅销的名人传记,但也可能是伊塔洛·卡尔维诺。在阅读的世界里,似乎只有阅读和不阅读的区别。没有任何中间状态。有些人肯定只读畅销书籍,有些人只读“文学”(这里的文学要打上双引号),但我们在某种程度上都是一个阵营的。读书 Vs. 不读书。
黄璐:对的。不过,我也知道人们不只把生活比作书。如果他们认识了新朋友或去新地方,他们也会说这就像读了一本新书一样。
布兹比:那当然。我不认为我们读书是为了把自己的生活局限在书中,但我们在书中发现了另一种生活。我想这就是我们读书的原因吧?我们通过阅读来了解别人是什么样子的。这是阅读的一大好处。它想要打开读者的世界,而不是使他们狭隘,心里只有他们自己。
所以我认为,对美国出版业来说,最大的难题是,我们没有出版足够多的翻译作品。如果你去其他国家,你会发现许多被翻译的美国文学。在美国,从其他语言翻译过来的书的数量非常非常少。这是独立出版社非常活跃的一个领域,那就是出版翻译作品。我刚读了一本小出版社出版的小说,翻译得非常好,是一本很棒的书。我们真的应该在书店里四处走动,指着书籍们说,这是这国的文学,那是那国的,还有其他好多国家。
我在思考另一个一般性问题,有一件事在过去 10 年里变得很清晰了。2004 年,第一个电子阅读器问世,一两年之后,Kindle 问世。当时,人们觉得实体书即将消失,所有人都将只在 Kindle 上阅读,所以 Kindle 刚推出时,它的销量急剧增长。但现在它非常稳定。在所有被人们购买的书中,我认为只有 13%或 15% 是电子书,其余都是实体书。纸质书真的没有消失的倾向。读者们会说:“电子阅读器很好”,但我们真的喜欢读纸质书。另一件事是,即使是使用 Kindle 和其他电子阅读器的读者,也只有 6% 的人仅仅使用电子阅读器。这意味着大多数在电子阅读器上阅读的人也会阅读纸质书。我喜欢纸质书,所以这让我很开心。因为如果我们都使用电子阅读器,书店就绝对没有存在必要了,但书店是人们见面的地方。这让我很开心。
黄璐:你会开一家书店吗?
布兹比:是的。其实,这是我一生中拥有书籍最少的时候。你知道的,我是个老人了,我从 1976 年开始在图书行业工作。我有很多书,也读过很多书,我妻子也是这样,她也是作家,也在图书行业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的生命中都有过很多书,我们甚至还有一个女儿,所以书更多了。所以最后我们决定只保留一小部分,比如我最喜欢的、会重读的书。其它所有书我都送回给了书店、朋友和图书馆。所以纸质书的一大优点是,当你读完它,你可以把它传给别人,他们也可以读,这样的传递可以持续几十年。对于电子书来说,你无法真的把它分享或借给别人,对吗?
上学期我班上有一个同学在看书的时候,把书掉在浴缸里了。虽然弄湿了,但还能用。即使所有的书页都掉了,你还是可以读它。这是一个可持续的工具。当你读完一本书后,你可以让它流通起来,给朋友、书店、图书馆等等,这是一种很棒的感觉。
黄璐:是的,它也可以是一种收藏。
布兹比:是的,当然。
黄璐:关于翻译,我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有一本中文书叫《黄金时代》,作者是王小波。这本书现在是中国最有名的书之一,但直到 2022 年才在美国出版了全译本。你知道这本书吗?
布兹比:不,我不知道。我去搜搜它。他在中国出版时受到阻碍了吗?
黄璐:我觉得应该是。他的书有些和文化大革命有关,而且以前被认为很淫秽。
布兹比:是的,关于审查制度的有趣之处在于,在中国它非常常见,但在美国,它不那么明显。我想说,另一个真正令人不安的趋势是自唐纳德·特朗普以来的(对图书的)谴责。特别是在过去的几年里,人们试图从学校课程和图书馆中封禁一些书籍。更有甚者,我记得是在弗吉尼亚州,州长办公室试图起诉私人书店,因为它们关心 LGBTQ 书籍,政府希望叫停这种行为。这种程度的审查在美国是非常麻烦的。政治操纵。团体,家长和立法机构都在参与。这其中,他们最想封禁的是关于 LGBTQ 的书籍,尤其是针对儿童的 LGBTQ 书。这令人很不安,这是我们需要继续与之斗争的事情。
黄璐:你认为独立出版社可以改善这种情况吗?
布兹比:不,我觉得不能。这更是一个文化问题。在这个国家里有一个巨大的、激进的运动,在审查人们的阅读。这只是他们议程的一部分。他们想让 LGBTQ 群体的生活变得悲惨。所以他们开始攻击图书馆、学校,现在甚至书店。
黄璐:可以给我介绍今年五个最令你惊艳的作家或书籍吗?
布兹比:《爱人军团》卡尔·索达 (Army of Lovers by K.M. Soehnlein)。这是今年我最喜欢的书。它如此令人惊叹,同时也如此让人揪心。
《马里·阿尔梅达的七个月亮》谢汉·卡鲁纳蒂拉克 (The Seven Moons of Maali Almeida by Shehan Karunatilaka)。
《捉兔子》拉娜·巴斯塔西奇 (Catch the Rabbit by Lana Bastasic)。这是喀麦隆裔美国小说家,喀麦隆是一个非洲国家。我觉得这是一本关于世界如何运转的最重要的书。
《我们曾经多么美丽》伊姆博罗·姆布 (How Beautiful We Were by Imbolo Mbue)
《这就是我们如何去爱》丽莎·摩尔 (This is How We Love by Lisa Moore)。她是一位加拿大作家,优秀的散文文体家,语言优美独特。
《像这样的小事》克莱尔·吉根 (Small Things Like These by Claire Keegan)。她是一位爱尔兰作家,语言能力也极为出色。
我认为这些书都十分惊艳,而且都很重要。他们都是原创性极高的作品,而且有绝对紧迫的事情要告诉读者们。这些书涵盖了很大的范围。来自斯里兰卡作家的《马里·阿尔梅达的七个月亮》简直像史诗般惊人,它讲述了人对人所做的恐怖的事情。它就像《百年孤独》一样震撼我,我真的这么认为,或者像萨曼·鲁西迪的《午夜之子》。《捉兔子》和《我们曾经多么美丽》则是关于整个大世界的书,而《这就是我们如何去爱》和《像这样的小事》是关于我们作为人类如何共同生活的温馨而亲密的故事。我想了解人类的方方面面。
黄璐:感谢。最后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布兹比:我想说,总的来说,尽管有来自所有媒体和其他快乐之源的竞争,阅读仍然是人们所需要的东西。人们会去读书。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读书,但对于读书的人来说,读书是至关重要的。尽管这个世界有多操蛋,我们每天都有越来越多的作者和读者。所以文学仍然是人类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不认为它会消失。
黄璐:你认为疫情对文学有什么影响吗?
布兹比:我认为我们还不知道,尽管疫情看起来已经结束了,但它还不算真正结束。书要花很长时间。尽管有一些关于疫情的书籍,但我认为真正的关于它的文学,我们只会在 3 到 5 年之后才能看到。文学在某种程度上仍然反应迟缓。写一本书、出版一本书需要很长时间。我想 5 年后,我们可能会清楚地看到疫情对文学的影响。
黄璐:你找到几个词来定义今年的文学吗?
布兹比:Bountiful(该词意为丰富的,慷慨的,大量的)。(文学)有太多太多(事情正在发生)了。这真令人兴奋的。但是,我还是有偏见的,哈哈,因为我热爱图书。
3)另外……
还有一份 2022 年出版趋势一览。我们在上一期的 Newsletter 里总结了受到多份主流媒体肯定的年度图书,也粗略提及了 2022 年一些重要的出版趋势,不过篇幅原因没有展开。在此总结如下,也作为对以上对话的背景补充:
有声书
阅读总是与视觉、触觉,以及新书的气味联系在一起。现在,对听觉的追求也使有声读物取得了进展,可以说有声书是近年来需求上升最为显著的文学载体。所有品牌都鼓励自助出版和独立作家认真考虑出版有声读物、电子书和纸质书。有声读物可以和很多活动并行,如做饭、开车、做家务、通勤等等,这是它兴起的一大原因。根据一项研究,74% 的消费者在车里听有声读物,比去年的 69% 有所上升。研究还认为,随着智能音箱的发展,如谷歌的谷歌助手和亚马逊的 Alexa 等,有声书的发展趋势也会随之增长。
独立出版社
在美国,独立出版社是实验文学、性少数文学、边缘人种作家和新兴作者的重镇。以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奥克兰市的游民出版社(Nomadic Press)为例,它的使命是:通过出版物、活动和积极的社区参与,让有意被边缘化的声音在书面和口语世界中获得应有的地位,帮助纠正几个世纪以来根本不应发生的暴力和沉默,并与那些对未来有美好的共同愿景的人,建立联盟和社群伙伴关系。
在其中出版过的一些性少数和有色人种作家有感于和这些编辑的一对一合作,他们说:“在这里出版好像上了一堂研究生写作研讨班课”,以及,“这里是一个很有归属感的亲密社群”。
自助图书出版
自 2010 年以来,美国在线自助出版书籍的数量迅速蹿升。疫情进一步推高了这些数字。现在,作家已经可以通过各种电子出版平台自助出版,如亚马逊 KDA,PublishDrive,巴诺出版社,苹果图书,IngramSpark 等等。
AI 助力写作与出版
可能你已经听说过聊天机器人 ChatGPT,它可以完成各种千奇百怪的任务,当然也包括写作。你可以提出要求:“写一个设定在旧金山的爱情故事”,它便开始一字一句写出一个故事,里面会出现旧金山常见的大雾天气和地标建筑;如果改成而上海,则会出现里弄和街巷。不过,它的爱情故事似乎一直在遵循一些套路,比如人名、制造惊喜、野餐、求婚等等。而且,它也无法进行更高级的创作时,比如发明新故事形式。目前的共识认为,人工智能还无法取代人类的创造力。但它可以帮助内容生产者寻找灵感、检索事实、纠正语法错误、规划写作等。出版业已经开始使用人工智能来进行语法和剽窃检查,并计算全球消费者的阅读偏好。
作者投入数字营销
作者和出版商都希望与读者建立长期、持续的关系。随着自助出版趋势的兴起,作者们开始喜欢在个人网站或社交媒体上给粉丝们回信,参与线上活动、社交媒体聊天、播客采访等等,而非仅仅依靠出版商来推广图书。
在 TikTok(海外抖音)上发帖,已成为许多作者的营销策略。例如,Tiktok 热门的文学话题 #BookTok,其视频累计浏览量超过 945 亿次。其中,并不是作者在谈论自己的书,而是真正的读者在推荐书籍、给出评价。据《福布斯》报道,2021 年,#BookTok 帮助出版商在美国销售了 8.25 亿册纸质书。